第一章

　　导演的工作非常忙，往往戏到中段之后，每几乎都是没没夜的赶工，想有固定的作息根本难如登天。

　　尤其华霙浩的要求比较高，以致花的时间、精神，都要比别人多上数倍。

　　但是大家都没有半句怨言，因为能成为他剧中的演员，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，也是一举成名的跳板，哪怕只是跑龙套也会尽心尽力，叫苦叫难根本就不可能。

　　“好，收工。大家辛苦了。”终于赶上今天排定的进度，每个人等的就是这句话“大家回去后好好休息，明天的外景还要加把劲。”

　　“是。”一群人走的走、散的散，剩剧务留下来收拾。

　　华霙浩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往摄影棚外走，搭电梯下楼。

　　“小舞。”一如往常，前脚跨出电梯，他就四处呼唤。

　　小舞的幼儿园就离这儿不远，早上他来摄影棚时，顺路送她去上课，下课后，他去接她，或老师带她过来，小舞就会在玄关的椅子上等他。

　　今天显然不一样，小舞并没有在玄关。

　　“小舞？小舞？”这是从没有过的状况，一堆坏预感涌进脑海，他的心马上提吊起来。

　　“小舞！”他开始里里外外找着女儿。

　　小舞虽然已经五岁，但她的体型比较娇小，她若真想跟他玩捉藏，随便找张桌子躲，他绝对找不到。

　　“小舞，快出来。”他在桌下、橱柜、电梯转角找。

　　“小五，别再躲了，快出来。”

　　有人在帮他找女儿？

　　华霙浩觉得有点纳闷又奇怪，这娇娇的声音并不像他认识的人。

　　“小五，快点出来，你再不出来，就没饭吃了。”

　　那个女孩约莫二十岁，也跟他一样，弯着找人，有时更看她夸张的趴到地上去。

　　呃…这种“没饭吃”的话，再怎样都不该由她来说吧？

　　“可恶的小五，数到三，你再不出来，我就跟你绝，把你放鸽子！”那女孩张牙舞爪的咆哮，一不注意，一头撞到他身上来。

　　“哎哟！”

　　“你没怎样吧？”他问。她那一下撞得不轻，如果不是他拉着，整个人早就倒下。

　　“哪可能没怎样？”唐纯纯没好气的说“肋骨都断成二十四了…呃。”以为又是哪个同校的小混球，没想到竟是自己暗恋三年多的大导演。

　　华导演真的没话说，远看帅，近看俊，年轻又有为，还亲手带大一个孩子，这种好男人，打一百个灯笼都找不着。

　　唐纯纯在这栋大楼最顶层的广播电台打工，傍晚五点到六点一班，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一班，再加上偶尔代别人的班，只差没以这里为家了。

　　也就是因为时间不固定，三年来，她只看过华霙浩的背影和侧面，这还是第一次和他正面接触。

　　想不到他本人比报章杂志上的相片还帅，不管是眉、眼、鼻、，都那么人，充难以形容的魅力，而颀长中又彷佛暗藏某种力量的体格，更令人无法把眼光移开…纯纯忍不住就看呆了。

　　唐纯纯只是来兼职的大学生，当然不知道电台组织表的最高层，挂着华霙浩的名字。

　　华霙浩在瞬间也愣了一下。

　　清朗的五官、慧黠的表情、高挑的身材、灵活的动作…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女孩，但，她却把他的心、他的魂都吸引了过去…

　　见过的成女人、青春偶像不在少数，却没有人像她这么令他怦然心动。

　　纯纯看他也凝视着自己，连忙胆怯地把眼神移开。他发现她暗恋他了吗？老天，他可千万别发现了，她还没想好如何向他告白。

　　不行，要快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
　　“那个…”唉，她刚刚那样说，没有破坏形象吧？“没…没怎样。”她笑得非常尴尬。

　　怎么他要出现都不通知的？起码让她梳梳头，上个口红，换件裙子…唉，她这件破烂牛仔，穿去见谁都可以，就是不适宜穿出来见他。

　　华霙浩也赶紧把眼光收回来，她不是他理想中的子人选，他不该怀抱任何遐想。

　　“你在找…”华霙浩收敛心神，礼貌的问。

　　“刚刚帮忙找小五的是你吧？谢谢你。”原来刚刚听到的“回音”就是华导演啊，他真是个和蔼可亲的大好人！唐纯纯向他行个九十度鞠躬礼。

　　她不敢再和他的眼神接触，他的眼神有种魔力，会让她情不自地想跟在他身后。

　　华霙浩愈想愈不对，该道谢的是他吧？她道什么谢？

　　“我想我们可能有点误会，我好像没见过你。”他确定他们没见过，因为从来没有人令他如此心动过。

　　“ㄟ…但是华导演还是愿意帮我找小五，这份恩情铭感五内。”纯纯在心中以心电感应叫小五继续躲着，好让她能跟华导演再相处一会儿。

　　“帮你一起找？”华霙浩愈想愈觉怪异“不是你在帮我找吗？”

　　“我？”纯纯指着自己的鼻尖，一头雾水“请问华导演找的是…”

　　“我在找女儿，她叫华雰舞，舞蹈的舞。”

　　“啊？”她家的天竺鼠怎么跟华导的女儿相比？不妙啊不妙。纯纯觉得自己真是出了天大的糗了！“我、我…那我们一起找你女儿好了。”

　　正想这样蒙混过去时，周围突然响出一阵吱吱吱的叫声，声音刚好大到无法假装没听到，然后她的天竺鼠…小五，就出现在前面那张桌上。

　　哇咧，怎么这么巧？她偷瞄华霙浩一眼，想趁他不注意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小五捉过来藏到口袋里，谁知却吓得那小东西叫得更是惊心动魄。

　　毁了！简直是盖弥彰。

　　她发现华霙浩的视线，此刻正好落在她手上的那只小动物身上，她就算是孙悟空再世，也变不出其它说词。

　　“那就是你的小舞？”华霙浩扬扬眉问。

　　纯纯只好把小五拿到他眼前“牠是我养的第五只天竺鼠，所以叫小五。我不是故意把牠跟你的女儿取同名的，我更没有在影什么，我…”

　　这种七八糟的巧合，真是糟糕到家了！

　　原来是小五，不是小舞。华霙浩恍然大悟。

　　“我的小五很可爱…呃，可能没有你的女儿可爱…”她在说什么呀？她应该先认错吧！“对不起，牠不是故意要跟你的女儿同名的…”

　　但愿他大人大量，不要讨厌她，老天保佑！

　　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这种小事也值得她慌得手足无措吗？华霙浩几乎忍俊不住笑了出来。

　　她有一种纯朴、天真的气质，在这龙蛇混杂的环境里，像只纯洁的小白兔，令人眼前一亮，同时也牵动他心中细微的情感。

　　“这么说，你原谅我了？”纯纯两眼登地发亮，巴不得跪下来对天膜拜。

　　“既然找到你的小五了，那就快回去吧，时间已经不早了。”这世上的巧合这么多，实在不宜小题大作。

　　再说，她说话的样子、语气、神情，都深深的扰动他心中某弦，因此快快结束这个误会和巧合，才是明智之举。

　　“那，你的小舞…”纯纯怯怯的问，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邂逅。“我来帮忙找好了。”

　　如果可以的话，她希望有下次、下下次、再下下次的会。

　　说着，她拉开嗓门喊：“小舞，快出来，阿姨陪你玩跳绳、扮家家酒，你演爸爸，我演妈妈。小舞…”

　　纯纯上上下下的找，只差没把抽屉拉出来翻。

　　“华导在找女儿？”警卫的声音冷不防的从门口传来“上次那位自称您未婚的小姐把小舞接走了。”

　　华霙浩想起郝茉莉曾打电话给他，说要来接小舞去她家包水饺的事，这才松了一口气。这种事已经发生两三回了，他还是很不习惯。

　　仔细想想，自从那次相亲以来，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，他却连她的样子也记不清，也许真是太忙了！

　　“谢谢你。我去找她们。”

　　“未婚？”纯纯怔愣在当场，连心脏都快忘记跳动了。

　　不是吧？她以为可能开始的爱恋，这么快就结束了？

　　眼看华霙浩走出大门，她情急的拉住他的手臂。

　　“干嘛？”华霙浩一脸意外。她的动作把他吓了一跳。

　　“啊…那个…”老天，她怎么这么大胆？怎么真的做出脑海中想的动作？

　　“我…”突然，她灵机一动，赶紧放开手。“我也要走了，我们刚好顺路。”

　　老天，她的心脏跳得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蹦出来似的。

　　“好吧。”华霙浩让开身，让她先过。

　　“那个…还是你先走吧。”呜，长眼睛没看过这么亲切、和蔼、没架子的导演，教她怎么不心动？

　　她应该去排队和他相亲的。如果不是她太没自信，又有一堆缺点…

　　“你没事吧？”她太奇怪了，让他忍不住开口一问，但也仅仅一问而已，他提醒自己不要太多事。

　　“没事。”纯纯连连摇头，两手捧着小五，等他先走。

　　纯纯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大门，忍不住又想拉他的衣角叫他等一等。

　　到底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，只知道如果他回头多看她一眼，自己极有可能因太幸福而休克。

　　“导演。”她没有拉他衣角，只在他打开车门时，忍不住出声叫他。

　　“嗯？”华霙浩抬起头来。

　　“拜拜。”她举起小五的鼠爪，向华霙浩挥了挥。

　　“拜拜。”华霙浩进入车里，扬长而去。

　　“小五，你听见了没？华导那声『嗯』好感！怎么办？我大概要不得安宁好一阵子了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、这么好的男人啊？小五，如果你是神仙，可以替我去告诉他就好了。”纯纯边走边说，天竺鼠径自在她的肩膀、手臂爬来爬去。

　　“他有未婚了，真讨厌。”他持续在相亲的事她早就听闻，只是不知道“未婚”这三个字和他连在一起，感觉这么的令人沮丧。

　　“变身吧！变身吧！变成恶毒的婆婆，去待他的未婚，变成能言善道的媒人婆…”纯纯高举天竺鼠的前脚挥舞“万能的天神，请赐予牠变身的力量，替唐纯纯抢到英俊潇洒的王子…好吧，我在痴人说梦。”

　　她把天竺鼠放回肩上，任牠跑来跑去。

　　“小五，你觉得我们会不会遇到华导的小舞？”这个答案恐怕只有神知道“唉呀，我快迟到了，都是你啦！都是你害的！”救命啊！她毕业前最重要的分组报告。

　　“公车，等等我！”唐纯纯飞也似的跑去追今天最后一班公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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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华霙浩来到郝茉莉家时已经半夜，小舞听到他的车声，从屋里跑出来。

　　“爸爸。”张开双手要华霙浩抱。

　　“小舞怎么还没睡？”华霙浩伸手将女儿抱起来，看她脸倦容，心里很不舍。她睡觉的时间早就过了。

　　“小舞在等爸爸。”粉的小脸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。

　　“进来坐吧。”郝茉莉也走出来，含笑把父女俩进屋内。

　　“很抱歉，这么晚才来接小舞。”他怀歉意的抱着小舞，坐进那张丢娃娃、玩具的沙发上。

　　“以前小舞都是这样等你的吗？如果你漏夜拍戏的话，她也…”郝茉莉堆出脸不舍。

　　她去替华霙浩倒了杯茶，顺便检查自己的外型是否仍然完美。

　　“我会请我哥哥先来带她走。今天原本可以准时收工的，只是有场戏一直拍不好。”他解释，他绝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。

　　“爸爸，小兔威威游到法国，在巴黎铁塔遇到另一个兔宝宝。”小舞睡意朦胧地抱怨“阿姨不会说小兔威威的故事。”

　　华霙浩抬眼看郝茉莉一眼，她早就知道小舞睡前会想听故事了。

　　“小舞已经五岁，应该离童话故事了。”郝茉莉并不觉得该给五岁的小孩讲任何故事，况且，她陪她玩了一晚，已经仁至义尽了。

　　若不是冲着“华三少”的亮丽头衔和财产，她才没那耐与这小表周旋。

　　眼下她正卖力给小舞灌输“妈妈”的观念，相信要入主华家，为期不远。

　　“小兔威威为什么要环游世界，小舞还记得吗？”华霙浩不理会郝茉莉，专心给女儿讲故事。

　　他并不考虑不给女儿讲故事的女人，若非小舞对她有好感还愿意跟她走，她早就被三振。

　　“小兔威威要找牠的主人。”小舞低哑地说。

　　“那牠为什么到巴黎铁塔上去了呢？”

　　“因为有人说，星星最多的晚上在巴黎铁塔上许愿，愿望就会实现。”

　　“是啊，在历经重重困难终于上了铁塔后，牠遇见了另一只勇敢的小兔，小舞认为这只小兔为什么在那里呢？”

　　“为了…”小舞已经困得神志不清了，但还是打起精神“为了许愿。”

　　“不是为了来看夜景吗？”

　　“不是。”

　　“说不定牠和人有约。”

　　“不是！牠是来许愿的！”小舞执拗地叫起来。

　　“好吧，牠是来许愿的，那么小舞认为牠会许什么愿望呢？”

　　“愿望…”小舞想了一会儿，仍想不出个答案“小舞困了，明天再告诉你。”

　　“小舞，回家洗完澡才能睡。”华霙浩摇醒她。

　　“阿姨帮我洗过了。”小舞打个大哈欠，舒服又安心地窝进华霙浩怀里。

　　“谢谢你照顾小舞。”华霙浩向郝茉莉道声谢。

　　郝茉莉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。这男人重视女儿的程度超乎她的预想，她必须在那小表身上多费些心力才行。

　　“不…别客气…时间已经很晚了，如果可以的话，就在这边住下吧！”她的语意很清楚，只是后来又追加一句：“还有一间空房。”

　　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。

　　事实上，这一个多月以来，她已经明示暗示外加se近十次了，却没半次得手，害她差点绑架那小表恨。

　　“不，我们还是回家去睡。”说着，华霙浩抱起女儿“无论如何，谢谢你照顾小舞。”

　　“小舞也喜欢我，我希望可以每天照顾她。”她微笑着告诉他。

　　表才想每天照顾这嘴坏又精力太过旺盛的小表！她只是觊觎华氏财团的财富而已。

　　“也许将来的某一天，你可以达成这个愿望。”华霙浩也只是礼貌的笑笑。

　　郝茉莉再次挤出牵强的笑容，送走到口的肥羊。可恶，下次逮到机会，她非给他下葯不可。

　　华霙浩载女儿回到那栋刻意朴素的透天别墅。

　　这个朴素的屋子有仆人，也有一切生活所需器具，有没有女主人，似乎并没有那么要紧。

　　唯一的问题就是小舞，真的像众多亲友们说的，她需要伴，也需要母亲吗？

　　再看看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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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纯纯搭最后一班公车到李彬的住处时，组员正准备散会。

　　李彬住在一间三坪大的小雅房，单人、衣橱、书桌、计算机和凌乱的书本，把这个房间填得的。

　　“对不起！对不起！因为临时有事…”纯纯二话不说的先道歉。

　　“纯纯，我们已经分配好工作了，迟到的人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。”李彬不假辞的说。

　　其它组员则出“哼，报应”的表情。

　　“我知道，不论什么工作，我一定尽全力做到完美。”纯纯连忙保证。

　　李彬是她同乡又同系的远房亲戚，他们从国小到高中，甚至大学都同班，大学的学业，若不是有他罩着，她恐怕早就被踢回乡下放牛了。

　　“好了，你分配到的工作是影音撷取，也就是说，你必须去访问在电视、电影或广告上声誉卓著的导演，当然，在那之前，你必须草拟一份有内容的访问稿。这样有问题吗？”

　　纯纯抿着嘴，摇摇头。这分明是整份报告里最困难的部分…好吧，这都是她迟到的报应。早知道就不念大传系了，呜呜…

　　“好了，知道自己的工作，就把计划和进度表做出来，这是这学期最重要的分组报告，关系到每个人的毕业成绩，希望大家不要耽误别人。”李彬很有领导气势的说。

　　“喔。”大家回答一声，表示了解。

　　“我们的时间不多了，希望各位在明天放学之前，能够把进度表出来。”李彬又说。

　　“好。”李彬的态度彷佛表示谁稍有拖延，就会变成害群之马，因此谁也不敢有意见。

　　“就这样，散会。”

　　组员都走光了，只剩纯纯留在那里。

　　“饿死了，你们居然没有留东西给我吃！”纯纯对着桌上那堆盐酥、卤味残屑口水。

　　“迟到的人还想吃什么？”李彬嗤道。混成这样，太离谱了！

　　“对不起啦！”纯纯真心诚意的道歉“你知道今天发生多少倒霉事吗？接班的人迟到就算了，小五还跑给我追，结果害我在华大导演面前丑态百出！说到这件事，我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。”

　　纯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，李彬仁慈地从柜子里翻出饼干来给她祭五脏庙。

　　唐纯纯每筋同时报到的机率，比彗星撞地球的机率还低，他已经很习惯她的少筋了。

　　“华大导演？你暗恋的那个？”李彬撇撇嘴。在这件事上，他常笑她丑小鸭想配逃陟。

　　“别再说了，人家还没找到告白的机会，他就已经有未婚了，啊！谁来一把我敲昏，告诉我这是作梦吧！”纯纯发出哀鸣。

　　“猪头。”李彬当真卷起桌上那堆纸往她的头上敲，小五则趁机爬到他身上去玩。

　　“喂，很痛耶！”纯纯抚着头“没良心的家伙，万一我恋爱失败想不开，你就是帮凶！”

　　“想不开是你这笨猪头的事，谁理你？”笨死了、笨死了“你现在有报告要做了，难道还不会利用机会吗？”

　　纯纯哭丧着脸“人家我是失恋边缘的可怜女子，你非但不同情，还拿报告来我…你们这几个良心被老鼠啃去的，净留最难的部分给我，就算迟到再怎么十恶不赦，也不可以这样待弱势小女子啊！”可恶啦！这些人，叫她去哪里找大导演来访问…

　　大导演！？

　　纯纯的眼泪突然收住，她暗恋的阿娜答不就是大导演？

　　“想到了？”李彬狡猾一笑。

　　“想到了！”纯纯拍手叫好“真是天大的好机会啊！我明天就写好进度表，后天就约他做访问…借我钱。”

　　“干嘛？”李彬连忙跳出一大步，这家伙去年欠他的两千五百块，到现在还没还清，他可不想再被她坑。

　　“我想约他到五星级大饭店，去共进浪漫的烛光晚餐…”纯纯已经开始作梦了。

　　“你先把去年欠我的钱还清吧！”都三餐不济了，还想去五星级大饭店！李彬一手一脚把她撵出去，还不忘把已开封的饼干和小五丢给她。

　　“我很快就会还了啦，小气鬼！”纯纯在门外拍门。

　　“你快回去做好你的访问计划吧！”他在门内喊。

　　“你会陪我去访问对不对？”纯纯不安的问。她如果一个人行动，恐怕会闹出比今天更大的笑话。

　　“哪有人约会还找电灯泡的？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。”就算他女友不介意他们腻在一起，他可介意极了。

　　如果那个大导演肯接手照顾她，那真是功德无量…他是前世少烧了几炷香，这辈子才会和这个永远少筋的女人当亲戚。

　　“我们是好朋友耶…”纯纯很担心“说你会照顾我的…”如果不是冲着这句话，她才不会千里迢迢跑到台北来和他选相同的系。

　　“好啦好啦，到时候我再跟你一起去就是了。”这句话让他不得不投降，当初他只是说着玩的，笃定她考不上这所学校，谁知放榜成绩跌破众人眼镜，他只好言而有信地扛起这块大石头上路。

　　“真的？太了！那我回去准备明天的功课了，要记得你答应的事喔！”纯纯开心的笑起来，哼着歌离开李彬家的大门。

　　“这家伙！”不管她的话多么无心，在他耳里听起来，都像计得逞那么令人讨厌。

　　“我一定要赶紧把你推销出去！”这件事他已经计划了三年多，希望这次可以圆成功。

　　可恶，可恶至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