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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篇:啥事都做得出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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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黄谦的手下虽然也不乏刀下讨生活的歹徒,但是业余的恶人遇上专业的恶人,毕竟没有半点胜算。他们吓得瑟瑟发抖,丢下刀剑,趴在地上求饶,反倒比较像被盗匪围攻的可怜百姓。

  在一片混乱中,南宫远缓慢的走来,平的温和,这会儿已经然无存。文雅的面具之后,其实隐藏着一股暴的霸气。如今,英俊冷漠的双眼出凶厉光,黑白分明的瞳孔内进出一道道血丝,他背后的天空,爆出一朵朵璀璨的烟花,映得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可怕。

  “她在哪里?”

  “啊?”

  他眯起黑眸,挥手出刀,刀光凌厉诡异,寒风四

  这冷彻绝伦的一刀,劈到黄谦的脑袋上方,脑门中央的头发全被刀锋切裂,甚至就连头皮也被划出一道裂,鲜血从那条悄悄冒出来,跟他的冷汗混在一块儿。

  事到如今,黄谦一心只想着要活命,哪里还有胆子问什么釉彩的事?

  “呃,她、她在客房里,我带你过去…”他手脚并用,迅速往客房爬去,在心里感谢自个儿没对那小女人太恶劣。

  客房的门一被推开,南宫远就认出那个缩在软榻角落的小小身影。

  银银睁着一双小浣熊似的眼睛,双眼无神,脸色苍白,看来憔悴无比。在看见他的瞬间,那张小脸忽地一亮,娇小的身子跳下软榻,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。

  “你终于来了!”她呼喊着,奔进丈夫的怀里,像八爪章鱼般紧紧的住他。

  南宫远皱起眉头,端起银银的脸儿,仔细审视。

  “他们对你不好?”

  黄谦瘫在地上,拼命的摇头,快要哭出来了。

  “不,他们对我很好,是我自个儿睡不好。”她窝在他膛上,因为闻嗅到熟悉的气息,无限足的叹了一口气。

  大伙儿正为了救她的事在忙,她要是跑去安睡,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。只是,只是,只是…一抱着南宫远,她就觉得好安心,一觉得安心,那些磕睡虫就以雷霆万钧的气势;迅速攻占她的脑袋。

  炳嗯!她打了个呵欠,眼皮愈来愈重…

  “为什么睡不好。”南宫远的口气很温柔,扫向黄谦的眼神,却比刀剑还要锐利。

  这下子,黄谦眼里的泪真的挤出来了。他在心里呼喊着,暗骂银银说谎。呜呜,她哪有睡不好啊,她一直都窝在上睡啊!

  “因为我想你。”她小小声、小小声的说道,把脸埋进他的膛,暗暗纺,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把她从这儿拉开。“远,我们回家吧…”入睡之前,她用最小的声音,靠在他膛上,在那个最靠近他心口的位置低语。

  她确定了!没有南宫远,她是真的睡不好。

  从黄谦那儿被救回来后,银银陷入沉睡,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起来。

  一觉醒来,什么事情都解决了,她并没有看见,南宫远是怎么对付那些人的。不过,想也知道,惹恼了南宫家跟钱家,肯定是吃不完兜着走的。

  她虽然气愤黄谦残害幼童的行径,但是一想起他要面对的悲惨下场,她几乎有一点点同情了。

 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,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,某天晌午,南宫家前突然出现了一支排场十足的马队,一箱箱的货品很有效率的被抬上了车。

  好奇的人在外围观,仔细一问,才晓得这支车队是京城钱家大小姐的人马。

  来回数趟之后,备好了货品和车马,钱家的人整齐划一的站在车队旁,就等着主子上车。

  望进南宫家大汀,只见一条长长的红毯从马车旁延伸至大厅,厅堂里,南宫老夫人和钱金金正在话别,可几个南宫家的仆人却频频往后院厢房探看。

  “喂,少夫人真的要走吗?”

  “不知道,我看大概是真的。”管家沮丧的说道,想起之前在水巷里,夫两人吵得大声的,少夫人似乎是真的气坏了。

  一个丫鬟走出来,也加入议论的行列,提供她所知的消息。“唉,你们不知道,我刚出来时,才看见少夫人在收拾包袱呢!”

  窃窃私语的仆人,在厢房门外等着,忍不住头接耳。

  才刚从前厅正要回房的南宫远眯起双眸,心头一跳,加快了脚步,无视于忙着福身行礼的仆人,匆匆推门进屋。

  收拾包袱?她还是要走!

  只见厢房之内,银银正开纱帐走了出来,手上真的拎了个不小的包袱。一瞧见他,她脸上波澜不兴,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桌边,将包袱放到桌上,倒了杯热茶喝。

  南宫远想开口,喉头却一阵紧缩。

  缓缓走到桌边,他两眼直盯着她,然后慢慢的坐了下来。

  银银看了他一眼,挑眉问道:“要喝茶吗?”

  他没有回答,动也不动的直盯着她。

  银银当他是要喝,倒了杯热茶递给他,他握着瓷杯,一瞬间,有些松了口气。

  也许她不气了、也许她不走…

  这想法才闪过,谁晓得银银倒完茶之后,竟然当着他的面,重新拎起了大包袱,踩着莲花小碎步,就这样走了出去。

 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纤弱背影,他只能僵硬的坐在那里,紧握着那杯热茶。

  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,一次也没有,就这样走出了他的生命…

  他无法动弹,甚至没有办法思考,无止尽的虚无,啃蚀着弛的脑袋、他的口。

  头逐渐移动,从斜照到正当中,然后再度从反方向的窗口进屋内。他手中的那杯茶,从冉冉冒着白烟,到如一潭平静的冷泉。

  南宫远仍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原位,无视时间的流逝,直是瞪着庭院尽头的那扇月门。

  然后,夕阳西下,黄昏将庭院里的一切染成橘黄,一阵暖风忽然间,一条身影重新出现在月门前。

  他瞪着那纤细的小女人,怀疑自己是思念过度,才会看到幻影。但是那女人愈走愈近,走过青石板铺成的小径,低头避过随风摇曳的青竹,柳款款的走了过来,然后一边打着呵欠,一边盈盈跨过门槛,经过他的身边,下了绣着鸳鸯的绣花鞋,然后爬上了,拍拍枕头,又打了个小呵欠,才钻进被窝里睡。

  南宫远一眨也不眨的瞪着她,从她进门到上,他僵硬的视线和身体随着她的经过而移动,手里还握着那杯凉掉的茶。

  然后,他终于注意到她那只大包袱不见了,而且她正躺在他的上…睡觉!

  他搞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的还假的,然后她翻了个身,又翻了个身,似乎找不到舒服的姿势,跟着下一瞬,她爬坐起来,睡眼惺忪,可怜兮兮的看着他。

  “你要不要上来睡觉?我会冷。”没有他的体温,她觉得难睡。

  南宫远子着,缓缓将那杯握在手中的茶饮尽。茶早已凉了,有些苦,但也有些甘。

  他将瓷杯放回桌上,跟着很缓慢僵硬的站了起来,一步一步的走到边,慢慢了长靴、了外衣,再缓缓的躺上了,抱住她。

  她的身子,小小的’暖的、香香的。直到抱着怀中的小女人,感觉到她的味道、她真实的触感,南宫远才松了口气。

  她乖乖的待在他怀里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然后很足的叹了口气,闭上了眼,呢喃着。

  “唔,真好…”夕阳余辉隐没,黑夜降临。他紧紧抱着她,一直到很久之后才有办法说话。

  “银银?”

  “嗯!”她闭着眼,喃喃应声。

  “那包袱里是什么?”他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,哑声问道。

  “是大姐之前要我搜罗的盐商资料。”她睡意浓重的咕哝。

  “那么,你不走了?”他问。

  一阵沉默。

  南宫远心一紧,低下头去,拍拍她的小脸。“银银?”

  “嗯?啊?”她睁开惺忪的美目,茫然的看着他。

  “你不走了?”他隐藏心中的忐忑,执意要她的承诺。

  “嗯,不走了。”银银点点头,又打了个小小的呵欠。

  “不气了?”他抚着她的小脸,喉头紧缩着。

  “嗯。”银银小脸倚偎着他温暖的掌心,轻声回答。“我是气愤你诡计多端,跟大姐联合起来欺骗我。”她仰起小脑袋,望着那张俊脸,认命的叹了一口气。“只是,我却不后悔嫁给你。”

  他口一暖,这才真真正正的放下心中那块沉重的大石。

  “远?”她忍不住再度打呵欠。

  “嗯?”

  “我可以睡了吗?”

  他嘴角微微一扬,将这个小女人揽进怀中,拍拍她的头。

  “嗯,睡吧。”

  银银回抱着南宫远,闭上眼,深深了口他好闻的味道,然后进入熟悉的梦乡…

  大运河之上,凉风徐徐,钱家的船队朝着北方前进。

  旭挥着燕翎扇,坐在船头欣赏两岸风光,丫鬟们捧上冰镇莲子汤,再送上冰凉的手绢,让他消暑擦汗。

  “旭公子,大姑娘请您到她的画舫里去一趟。”

  他点点头,一衣袍,踏上连结船队的船板,上了金金的画舫。

  “外头天热,别净坐在船头,小心晒昏头了。”金金没有抬头,仍旧埋首,双手在金光闪闪的大算盘上拨着,一旁的丫鬟拿着笔,在帐簿上记录金金所说的金额。

  旭点点头,忍不住开口。

  “大姐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呃,我刚刚收到消息,咱们留在南宫家伺候二姐的丫鬟放了飞鸽,说是二姐跟二姐夫似乎是和好了。”

  金金微笑,还是没有抬头。

  “银银够聪明,没有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的。”南宫远的确非凡,但她的妹妹可也不是省油的灯,这对聪明人凑在一块儿,虽然会有争吵,但是还不至于看不清楚彼此是相属的。

  “大姐,话虽如此,但是我觉得,呃,你这样算计自家人,实在不太好。”旭鼓起勇气说道。几个姐姐们都被嫁出去了,危机正式落到他头上,他当然多少要防范一些,免得哪一也被大姐给卖了。

  金金轻笑一声,还在忙着计算这趟南下的利润。

  “富贵险中求,想要赚钱哪能不冒点险呢?”她懒洋洋的说道。

  是吗?意思是,只要能赚钱,她啥事都做得出来喽?

  旭全身窜过一阵寒意。

  看来,他要是不先下手为强,下一个被骗、被拐的人绝对会是他!

  春风拂过,大运河上的轻风起金金粉颊旁的一丝发。

  姐弟二人陷入沉默,只有闪亮的金算盘,在金金的拨下,

  滴滴答答的响着,忠实的累积财富。

  旭坐在一旁,心里已经有了主意。他子着金金绝美的侧脸,心里涌现那句深埋多年的疑问:大姐啊大姐事到如今,你跟“那个人”的争斗,是不是也该做个结束了呢?

  (全书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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